文/La Isla Bonita

 

今年是第四十三届太平洋岛国论坛。中国代表团将派出20位成员参与。在会议开始前,中国驻新西兰大使馆派遣出了两位先行者来了解下会议的情况,她们都是娘子军,一位是夭主任,另一位是徐大使的秘书艾秘书。

 

第一次见到他们,是在中国餐馆里。小赵叔带着他们来吃饭,我们丰盛地摆上了一桌菜,其乐融融地吃起来。桌上,王经理也谈着他的出海故事,小赵叔谈着他在非洲以及阿拉伯国家的故事。二位外交官,也没有丝毫的架子,对王经理和小赵叔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两日之后,我在外交部上班,部长吉姆遣人请我一起到他的办公室去,说是二位外交官来了。于是我迅速来到了吉姆的办公室。二位女士已经到达。夭主任的打扮显得端庄,精心与得体。大家寒暄,互赠名片,一会儿外交会议就开始了。与会的主要有中国的两位外交官,与船长国这边主要是负责这次会议筹划的几位同事,他们分别是部长吉姆,太平洋部负责人卡尔,国际部负责人桑佳,论坛组织主席婕文,还有一个我。

 

我的位置显得很尴尬。首先,我是中国人,但是我又不能代表中方。因为我是个“海产品”,夭主任说了,外交部不要“海产品”。其次,我又是船长国外交部的一员,无论怎样,我在这里实习,且是代表着我在美国的学校在这里实习,所以我又有我的工作。而其实二位外交官还是想把我看作所谓的“桥梁”的,因为这样的话,我是在中国这边,最熟知船长国的,也是能和船长国各个人物走得最近的人;另一方面,我对于船长国来说,是他们这边最了解中国的。但是,事实上,只有中国方面比较看重我前面的那个作用,船长国其实对这些都很漠然。

 

会议开始的时候,还比较趋于形式化,夭主任开始致辞,主要内容都是传达徐建国大使对于吉姆的问候,对于船长国方面举办这次活动的祝贺,以及感谢与希望船长国继续在“台湾问题”上对于中国惯有的支持。夭主任的英语口音,还是非常中式的,也许是他们这一辈英语教育的大致原因。一开始说得有一些磕磕碰碰,但是越说越流利。我想主要是这些问题是中国的一贯立场的原因吧,大家都耳熟能详。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在新闻中的语句在英文的语境下说出来的感觉。吉姆与夭主任交换了一些意见。夭主任多次强调,务必请船长国注意,不能安排台湾与中国在同一个会场,不能住在一个酒店,等等事项。

 

其实从当天的谈判,以及之后的午餐来看,发现两国在这件事情上的作法就是完全不同的。中国方面还是我们的传统风格,要做得面面俱到,万无一失。所以夭主任她们准备了常常的checklist,有很多问题需要提前了解清楚,小到住宿问题,大到各个国家派来的领导级别等等;而船长国,明显就是他们一贯的岛国风格,不紧不慢,对于夭主任的很多问题,他们的回答就是:“哦,这个还没有定下来呢。”不然就是,“这是论坛秘书处负责的,我们不懂,但是我可以帮你们与他们取得联系。甚至在夭主任与吉姆会面之后,之前有与负责人婕文预约好的另外一个关于会议具体流程的会议,婕文则以自己还有一个会议推脱掉了,说等午餐的时候正好可以一起说。我在旁边,都觉得这有一些鲁莽,或许这是外交过程中的常事,所以夭主任还是笑纳了。

 

中午,我们一起到了外交部楼下的一家餐厅就餐。气氛显得轻松得多。餐厅靠着海,海浪就在脚底下拍打着礁石。我们一共五人就餐,中国两位外交官,船长国方面派出了婕文和桑佳,然后加上一个我。午餐中,夭主任依旧拿着那张写满各种问题的单子与婕文一一确认,艾秘书认真记着笔记,桑佳和我对面坐着,我俩没什么事情。其实,夭主任问婕文的一些问题,我大致是知道答案的,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我不好多多说话,所以我也闭嘴不谈,偶尔赔笑,我怕说多了婕文他们真的以为我是间谍。

 

这一次的见闻,给我的感受是,我很欣赏夭主任,无论是处世态度还是作为一位女外交官的个人魅力。其次,这是第一次对于外交活动的情迷接触,虽然只是很不足挂齿的一角,但是却学到了很多东西。再次,中国人做事,为了是让上司满意,所以被交代的事情要完成得一丝不苟,一条一条照办,而在一些程度上会忽略本来的应该的大局性的东西。而作为库克这样的小国家,他们没有太多的顾虑,他们也没有因为自己小,没有因为自己受过中国很多的援助而低声下气,却在有些方面很失礼节。这些都是一些值得考量的有意思的细节。但是,至少当外交官这扇门已经将我关在了外面,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但是这样的体验还是不错的,能够让我对他们的生活亲密地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