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a Isla Bonita

 

来到了这个小岛上,看大海便是家常便饭。每天都要看,看多了也就麻木了。人总是这样,当拥有了曾经所向往的东西之后,便没有那么珍惜了。大海对于我便是如此。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总是叨念着要转学去厦门,因为那里有海。又因为自己名字里有个澜字,所以特别喜欢由大海联想到的种种意境,曾经还想过自己将来的另一半名字里一定要有个“海”字,那样才是命中注定。虽然天天见大海,但是到目前为止,值得记录的有三次。总体来说可以这样归纳,第一次是欣赏一幅画;第二次是倾听一则“老人与海”的故事;第三次是置身其中的体验。 

 

画,必然是静态的。现在还存在我印象中的就是暮丽沙滩(Muri Beach,我坚持在我的文章中给每个人、每个地方都起一个优美的中文名字,有更好的翻译,敬请告诉我啊)。之前看过很多船长国的旅游宣传图片,当时感觉这些图片经过处理的痕迹太重了,主要原因就是海水太绿,天太蓝,帆船、游艇等事物点缀得太假,以及画面中总是起到画龙点睛作用的椰子树巧得太不可思议。直到我真的到了暮丽沙滩,我才发现原来那些图片都是真的!我随手拿相机,按下快门,出来的图片就是那样的人间仙境。 海面上漂浮的帆船、游艇,偶然拍进照片里的椰子树,就是真的这么美。

 


但是由于暮丽沙滩比较远,我们总是等到周末才去。平时傍晚下班的时候,我会到中国餐馆里坐坐。群木他们在忙的时候,我就到对面的沙滩上走走,那是光着脚与沙滩接触的感觉。这个海滩旁边,有一个旅馆,时常都有游人坐在这个海滩上看书、喝酒、晒太阳。一次,一位老人叫住了我,问我是不是百合。我告诉他百合是我的朋友。老人说他是这家海边旅馆老板的朋友,从新西兰来此度假。老板也是新西兰人,常和老人提到百合,(因为百合人好,与周围的邻居关系都不错。)老人一直想见见百合,而今天恰巧遇到了我。老人拿上了啤酒,邀请我一起在海边对着夕阳坐下,与他攀谈。他早年在新西兰从政,现已退休,因为工作的关系,到过中国十几次,对于很多地名都很熟悉,发音也很标准。

 

我听他谈自己的人生,便问他,活到现在觉得是权力重要还是金钱重要。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钱重要,有钱才能自主,有钱才有权力。我没有追问原因,因为对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而这次是一个曾经拥有权力的人给出的答案。也许得不到的东西,才体会不到他的重量,或许会高估了,也可能轻视了他的重量。这次谈话很美好,我看到了太阳从海平面落下,看到了傍晚时分变得黑暗与汹涌的海面,感受到了远处吹来的海风那股阴森森的凉。权与钱,是个永恒的、可怕的话题,费劲一生也很难得到答案。

第三次对海美好的印象就是去游泳了,那是一种置身其中的体验。 因为海水与泳池里的水密度不一样,那种在水中将肢体推出去与收回来的感觉便截然不同。在海里,你需要更多的力气,但是却有更柔韧的感觉。那一次,我和瑞秋在游泳,提姆和垦力克在沙滩上下棋。我只会仰泳,遗憾的是我没有机会看到海里的海参和鱼,但也还好,我可以在游泳的时候看着天空。

另外一个我曾经向往但是却忽略的,便是星空了。小时候在家乡时常看到,后来在上海上大学,便看不到了。而如今展现在眼前的是南半球的天空。

 

第一次发现这里的星空如此美丽,还是在一天晚上,海雅拉着我的手跑下楼梯,来到门前的山坡上。她说你看,我抬头,突然觉得惊呆了。眼前全是星星,密密麻麻的。我开始寻找我记忆中熟悉的北极星和北斗七星,但是发现漫天的星星,每一颗都是那么明亮,并且他们真的都在闪。突然间,我反应过来了,这里是南半球,是看不到北极星和北斗七星的。于是我就在努力寻找南十字星,据说这是南半球最亮的星。想到《论语》里的那句话:北辰居其所,而众星供之。而在南半球的星空里,或者只能说是的南太平洋的星空里,找不到那颗独一无二的星星。或许因为深邃,才衬托出所有星星的光芒;或许因为自由,才有所有星星一样的明亮。

 

而第二片在我心中留下的星空,是一种流动的美。 那日晚上,在中国餐馆待到十一点,群木开着他的小摩托送我回家。 晚上的温度稍有些冷,海风阵阵地吹。当我抬头的时候,看见了上一次记忆中的星空,不同的是他们在动。小摩托一直在行驶着,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物阻挡,乡间的小路,我们在以50千米每小时的时速前进,星空在我眼前流动的速度也是一样。以前觉得“樱花下落的速度是秒速5厘米”这句话好美,而现在体会到的“星光流动的速度是秒速13米”却更有意境。这就是135度角仰望星空的感觉,眼前全是黑色的背景,金色的点缀,真的就是举起手,就可以触摸到星空,捧回一把星星。

 

第三次,就是在昨天。那是我最爱的两个事物的结合。大海与星空,星星作为影幕,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作为背景音乐。我们就坐在礁石上,六个人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远方。我看着他们五个人,每一幅都是一张画,一幅美妙绝伦的画,一幅意境深远的画。

 

阳光、沙滩、海浪;大海、星空、我。我能想像到的美丽,都成功地结合在了一起。梦想也是。我发现我在这样的环境中,突然从我曾经生活的现实主义可恶地蜕变到了享乐主义,这也是不得不的现实。因为有美好的事物存在,必须要去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