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巧祎

       思考人和环境的关系是所有艺术形式必然要探讨的问题。在来纽约之前,跟王勍说,把纽约的电影音乐都翻出来看看,到时去纽约踩点。人人都爱纽约。有人爱它作为金融中心,带给人对于金钱名利的,如同打了肾上腺激素般的渴望。有人爱她在华灯初上时,哈德逊河畔一片蔚蓝,同两岸灯光相互呼应时的静默和深沉。有人喜欢人潮汹涌的时代广场,各色人种,各种语言的嘈杂。或是在布鲁克林桥,太阳高照,步行过桥,两岸开阔,船帆点点。或是清晨曦光微露,鸽子飞起,下水道出口升起热气。一袭风衣,脚蹬皮鞋的上班族,走进星巴克,端着咖啡出来步履匆匆。或是登上帝国大厦,晚风吹拂,明月当空,鸟瞰各个高楼在夜色中略显疲态。也许是在上西区某个小酒吧里,灯光昏暗,爵士慵懒地奏着,黑人歌手用低沉地声音演唱着幽幽的情歌。

 

中央公园的天使喷泉,不知疲倦地喷着,迪士尼的童话告诉你,在这个城市,公主掉到了现实世界,仍然可以找到她自己的幸福。欲望都市里面,那个不断买着名牌的凯利,踩着jimmy choo,穿着华贵美服寻找着属于她的爱情。王勍独爱的Meg Ryan,在一方小小的书店里,守望自己的生活,用电邮寻找她的幸福。Serendipity里,洛克菲勒中心中心的冰场永远是我心里最浪漫的地方。中央车站似乎天天都在上演着分离和相遇的故事。这两天经过的地方,总能勾起我们对于心中所爱电影的执念。

 

在天使雕像下,我们碰到了一个老爷爷。给我们免费当导游,请我们吃甜点。也跟我们上了快3个小时的哲学课。在他的提点下,我才想起来那个雕像原来就是Friends里面片头曲的拍摄地。大学四年,我们都疯狂地迷恋friends。在一个大城市里,我们可以聚在一起,每天的生活,或失意或得意,但是我们总能在一起。不管多白痴,多落魄,一起喝杯咖啡,坐着聊聊天,总是会好的。Monica 说的,real world sucks,but welcome!

 

老爷爷的故事,其实也够拍电视剧了。年轻的时候,他非常穷,所以对于钱的渴望让他立志在纽约立足。他最早做accounting,很多客户是fashion行业,所以后来渐渐转业。在时尚界摸爬滚打,遇人无数。终于在60多岁的时候,在朋友问:你开的是什么车的时候,幡然醒悟,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这些人,不想再跟他们打交道。于是选择退休。他自己说自己不是个好丈夫,但是是个好爸爸。跟我们细说他几十年对于生活的领悟,对于职场的看法。他对于中央公园附近最贵的公寓里面所住的那些名人非常熟悉。一个个我都不知道谁是谁的名字不断蹦跶出来。王勍依靠娱乐版主编的丰富知识,成为一个优秀的翻译。列侬的妻子洋子就住在最高楼。想着,我们在公园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用眼睛搜寻楼里面可能住着的名人,可能,他们也正站在高楼往下望着我们。在某时某刻,没有交集的人,在一个点有了交集。

 

我跟老爷爷说,在我的印象里,new yorker总是步履匆匆,不苟言笑,似乎对于别人的生活毫不在乎,生活似乎连轴转个不停。他说,其实,纽约人其实很热心,只要你礼貌地询问,他们总会热心告诉你,愿意为你停下脚步。当时在public libary找不到地方的时候,一个急着上班的女人,就耐心地用gps帮我定位找library。思思说,people watching是必然要做的一件事情。总是会在看着行人走过的时候,或者是吃饭的时候,坐地铁的时候(没睡着的时候)竖着耳朵听周围人的谈话。隐约有种偷偷侵入别人生活的感觉。想知道他们在欢乐或者伤感什么。看到小孩子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想知道在他们未来长长的人生里会经历什么。也许在每个人的行色匆匆背后,都有一颗温暖的内心。

 

今天在新泽西liberty state park的湖边,王勍的iphone里放着Harry Nislson 的remember。我问,你是喜欢这个爱情故事,还是喜欢纽约呢。想想,也许这个爱情故事发生在另外一个气质迥异的城市也许就失掉了它的味道。在大城市里寻寻觅觅,从陌生人到一对恋人,总是会有让人惊喜和愉悦的回忆。而纽约,上西区的人情味,曼哈顿的钢筋铁骨衬着哈德逊河的温柔,爵士乐声声,跳动的钢琴音符,萨克斯风的不羁,鲜明的节奏,黑人歌手的温暖嗓音,让人无法拒绝,想要拥抱这个城市的冲动。

 

1月和2月看到的纽约,又脏又冷。想来是来错时间了。听说秋天的纽约最美。希望在离开美国之前还有机会在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