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毅

五、台湾的公车司机

听上一学期来台交换的学姐说,如果搭乘台湾的公车要“小心”。这里的小心并不是指提防扒手,而是很有可能会坐错站,弄错方向。台北的公共交通系统当属全台最为发达,便捷的,当然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有很高的知名度。有别于大陆的公共交通,一贯的上车付费,前门上后门下的基本形式。台北公车有那么一点独树一帜。尽管至今我还未弄清楚为什么有些公车是上车收费,有些公车是下车收费,有些公车是前门上车,有些公车是后门上车?不过幸运的是台北并不像大陆某些城市那么拥挤。还记得节假日的杭州公交,巅峰时期一辆公车可以塞下100多号人,而这在台北几乎不会发生。

台湾的公车宽敞,明亮,有舒适的皮质座椅,鲜明的博爱座位:供孕妇及老年人士使用。在台北,一次搭乘公车的学生票价是12元新台币,折合人民币不到3元,如果短时间内既搭乘公交又搭乘捷运,费用可以减半。

之所以说坐公车很可能会坐错站,是因为台湾的公车并不是站站都停,并且报站提示音是人声结合电子提示音,倘若不熟悉路况,必须要全神贯注才听得清。如果你想下车,就必须要按下车铃。每个座位边上都有这么一个设备,只要提前一站按铃,司机就会到站停车。

最让我感动的,其实并不是台湾公车的便捷与舒适,而是那些勤勤朴朴的公车司机。我想,用“热情”两个字去形容他们其实并不恰当,他们的所做所为,更多的是体现一种“人文关怀”,一种城市对于人的“心灵关怀”。

“大家早上好,我是XXX公司的XXX路段司机XXX。很高兴为你们服务。今天气温,XX度到XX度,较昨日转凉,大家要注意保暖喔。那么,今天,在世贸展馆有XXX的展览,有兴趣的可以去参观。好,那么下一站是,XXX……”这是我最常听到的一段公车司机开场白。

台湾这半年,我最常坐的公车是284,到达台北东区101附近。第一次搭乘台北公车的时候很惊讶为什么公车的尾气排放出附近会印有人名。之后陆续发现无论是公车,还是旅游大巴,抑或货运车辆的车身都会印有一个姓名。事后了解,那些名字所标注着的正是开车的师傅。印象中,台北的公车司机多为中年男性,看起来差不多都有10年以上的驾龄,给人一种安全感,踏实感。每每到站,下车,刷卡,付现,他们都会轻轻地说一句“谢谢”;每每有老年人,行动不便者准备下车抑或上车,他们都会通过他们的扩音器,慢慢地关照“下车小心喔,不用急,慢慢来……”

很多时候,感动常在。其实只是需要你放慢自己的脚步,稍微留心一下周遭的这个世界,哪怕是一句轻微的谢谢。

六、台湾的物价

“一“粒”普通的富士苹果30台币,约合人民币7元。芒果一“粒”60元,人民币15元。为了保护果农的利益,这个水果大省的水果可一点也不便宜。至于其它日用商品的价格,也基本是大陆的三倍左右。一瓶纯净水25台币,约合人民币6元。书更是贵得离谱,我的《大明王朝的七张面孔》,人民币28元,台湾版的价格是480台币,换成人民币是120元。可是也有一些价格比大陆便宜,比如风景区和博物馆的门票。政治大学的曾教授驱车带他去野柳地质公园玩,票价40台币,约合人民币10元。他说,风景区和博物馆,是属于所有国民的“公共产品”,应该惠及全体国民,特别是其中的“弱势群体”。相比之下,大陆大部分风景区和博物馆的门票,则是台湾的10倍以上。”

——王禹琼 台湾师范大学

在这个谈钱色变的年代,物价确实是一个让人揪心的敏感词。早在台湾开放第一波入台观光的时候就听闻台北的物价高得“惊人”,但苦于无真实数据对比,殊不知这个所谓“惊人”是何尺度。来台的第一个月,大小花费过万台币,不过其间包括住宿费,保险费,生活用品费,吃喝玩乐费,等等。但是,通过短时间观察,不难发现,台北日常生活的物价水平大致为杭州的两到三倍。

就简单的一日三餐为例:持学生证到全家,7-11或者莱福尔买一个最便宜的肉包,大概是22新台币,折合人民币4到5元。在师大地餐(即地下餐厅)吃一顿午饭,一荤一素,大致40多台币,折合人民币10元。当然,这个是最低的生活水准。不过,据不完全统计,凡是能在地餐连续吃饭超过一周的人,都可以封为神人。

那么简单的按照最低生活标准换算,如果一日三餐正常,不包括水果,零食,饮料,夜宵。那么一日花费至少要30元人民币。显然,大部分学生,尤其是交换学生不会那么得委屈自己。

除了饮食费用较高外,任何一切有关于知识产权的商品费用都很高,比如图书、影像资料、音乐专辑……此外,台湾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显得那么昂贵,相较而言,诸如奢侈品,电子产品等就比大陆便宜。可惜的是,这些并不是生活必需。

记得曾经有个同学问我,你觉得台湾什么最便宜?敏思苦想,无奈地回答“民主吧?”然而,在获得这所谓的“廉价”的民主之前需付出多么高昂的代价。

七、台湾的优越感

“他们的优越感,不是建立在经济上。他们知道大陆的发展速度远高于台湾。几乎每一个台湾朋友在和你聊天时都会问:怎么样?看到电视上打嘴仗了吧!台湾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可以批评。台大教授说:“台湾政治对社会的影响力其实是很有限的,比如,政治是管不到大学的。政府只负责给大学拔款,别的,什么都管不着。在台湾,一流的人才都不在政界,而是在商界和学界。其实,一个正常的社会,学者只要做好学问,商人只要做好生意,其它的都不用他关心。”他的声音里透着某种自豪。”

——蔡博艺 淡江大学

记得一个浙大同学在分享他赴港科大交流学习的经历时,曾谈起香港有一位政界官员私下开玩笑说,“知道为什么香港老拿民主说事么?其实港人自知,比经济拼不过内地,比文化香港正渐渐没落,没什么竞争优势。唯一比得赢大陆的,就是民主了。”尽管这并不是官员的原话,但大致是这个意思。

事后想想,其实就好比你闲来无事去找个太监挑衅,比谁尿尿尿得远,结果可想而知。然而,如果片面地把所谓的优越感建立于民主之上,也显得过于得轻率与浅薄。有位伟人曾经曰过,存在即为合理。我觉得只要是人无我有的东西,即是一种自我的优势,并且完全具备吹嘘的条件。但台湾的优越感仅仅是民主么?

124国免签证,完备的社会福利体系,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的成功申办,对于繁体字的坚持,对于旧式建筑的保护……我并不认为,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一个所谓的“民主”。民主不是形式主义,更不是一种简单的政治体制。那是一种人民的共识,是需要靠教育,法治,文化去共同维护,孕育的一种社会共识。

台湾2012总统大选,国民党最后一场大型的游街造势活动于今天(12年1月8日)举行。据统计,参与今天造势活动的市民预计20万人。因为偶然因素,我有幸成为了现场的见证。

“台湾向前行,台湾一定赢!”分区立委声嘶力竭地在游行车队上高呼呐喊。与此同时,游街市民人手一旗帜,无组织,有纪律地声援:马英九,当选!马英九,当选!纵贯东西的忠孝东路,俨然变成一片红色的海洋。穿梭在行人过道,总有热情的台湾人跟你说,“加油!加油!台湾加油!”;总有人拍拍你的肩膀,分发给你一面印有“台湾加油”的小旗帜;总有人对着你微笑,点头示意“让我们一起努力”……当人们自信的微笑,扩音喇叭的声潮,迎风招展的旗帜碰撞出的“振振”呐喊……当这一切交织相汇于一起的那个当下,我为站在台湾这片土地而骄傲。

 

幸福台湾,平安赞。看着小马哥一行人从市政府徒步走向总统府,我在心里默默祝愿:“台湾向前行,英九一定赢”!

 

八、学生会

“我到台湾两个月有余,基本知道些淡大学生会的情况。淡大学生会是完全的学生自治机构,每一届为期一年。每年的5月初由全校同学直接票选产生新一届学生会会长和副会长。选举由选举委员会筹备。所有在校学生均有资格登记成为候选人。除候选人之外,还有类似于“竞选办公室”的助选人当跟班。每一个候选人必须自己组织面向全校同学的政见发表会。之后,候选人还要上交政见登记表,竞选公约,政见发表会参与回条。

学生会是学校的大财阀,学校每年有高额补助发放,学生会自己又会吸收会员,会员缴交的会费也是相当的大数目,他们还可以在校外拉赞助,总之就是,学生会真的很有钱。

甄选的过程可以分为两段,前半段根本不像是面试,大家被分成小组做游戏,有好玩的有幼稚的,有新奇的有老套的。所有的游戏被安排成闯关形式,每关的boss被K.O之后,整个团队才能进入下一关。

这些每一关里的boss小怪兽们其实也是学生会的干部,他们会在每一关的游戏中观察每一个玩家,然后悄悄把你的表现mark起来。整个过程中,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游戏基本结束后,就是最后一关,正式面试。

我站在面试的教室外面等,领队的学姐一个劲的叫我们不要紧张,其实经过前面的疯闹后,没几个人会紧张。不久,轮到我面试了。推门进去,一间很大的教室里被挡板分隔成左右两侧,左侧坐着3个人,右侧坐着3个人,每一侧有5张空椅子放在3个人面前。领队叫我们随意选择位子坐下面试。

我跟在2个同学后面坐下,抬头一看,中奖了,我正对着传说中英俊潇洒的会长,而旁边就是漂亮聪明的副会长。还有一位是秘书长。3个人依次发问,我们5个人轮番作答,3位边听我们的回答边做记录。问题还都比较实际,比如:喜不喜欢做事情。如果工作和社团学习有冲突怎么选择。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左右两侧交换。这次我对面的3位依次是:财政部长、活动部长和公关部长。形式和前边的面试一样,问题不同而已。整个过程还是比较严肃的。终于让我在面试甄选结束前有了面试的感觉。

甄选结束后我们被带到了学生会会办去填写意见反馈表,会办里被布置的很漂亮,一条很长的桌子后面坐在很多学长姐,他们都是“退休”的老人,基本都大四将要毕业。学长姐很热情的发东西给我们喝,让我们坐下来填表。”

——蔡博艺 淡江大学

 

尽管来台前,挥手告别属于自己的那段“学生会”时代。不过,也许是那么多年的“学生会工作思想”在作祟,到师大的第一件正事,就是去了解师大的学生会架构与发展情况。幸运的是,在开学初学校有一场由各大社团、学生组织会组织的“社团嘉年华”活动,也正是在那次宣传活动上,我第一次认识了师大学生会。而第一次的见面,却有那么一点点小尴尬。

印象中,学生会是一个很“神圣”很“官僚”很“庞大”很“混乱”很……当然,每个人对于学生会的印象不一。但在我的眼中,学生会是一个比较大型的组织机构,至少在各大院校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在各类纳新宣传活动中,学生会无疑是最闪亮最阔气最具识别性的。然而,在师大的嘉年华纳新活动中,我寻觅良久,才在操场旁的一个角落摊位发现学生会。不过,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师大学生自治会”。

其实当时看到这个名字,就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自治”——那是一个多么神圣且不可侵犯的词。

但如果说,师大学生自治会与其他师大社团抑或他类学生组织有何区别,我想应该就是着装吧。无论如何,清一色的西装领带是有很强的辨识度和气场的。除此之外,我一直尝试寻觅着师大学生会有别于其他社团的地方,直到我看到那么一个组织框架:师大学生自治组织下分三大块:行政(学生自治会)、立法(学生议会)、司法(学生评议会)。而我们日常所谓的“学生会”这个概念只能归结于师大的“学生自治会”。而他们的自治组织,还拥有我们所没有的,立法(学生议会)、司法(学生评议会)。正是这三权分立的形式的融入,才使得学生自治组织,有了“自治”的意涵。

师大学生自治会又分有八大部门:秘书部,活动部,学生权益部,公关部,学术部,新闻部,文宣部,财务部。我想台湾各大院校的学生自治会部门结构应当大致如此。但有别于大陆院校学生会一家独大的场面,台湾学生会在日常生活中所发挥的效用,似乎比较有限。在强大的社团活动的影响下,学生会只能更多地倾向于保障学生权益以及举办一些大型的校际活动。印象很深的,有抗议门禁的“拒当灰姑娘”维权活动,X’max圣诞校园演唱会等。

台湾是个选举文化“异常”昌盛、繁荣的区域,而这也蔓延、影响到了学生组织的竞选活动。师大的学生自治会会长竞选时间大致在每年的五到六月,秉承“普选”的民主精神,学生会会长也由全体的师生共同选出。通过学校的教务系统,只要你有师大的学号或者登录账号,人人都享有属于自己的那一项投票权利。不过由于学生自治会在大学里的影响力不是特别大,使得会长竞选的投票率相对较低。但学生会会长普选的方式无疑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借鉴——小范围的试点普选其实是合理可行的。

 

九、社团

“社团的选择更纯粹化,社会经验更丰富,更多关注兴趣,更多关注社会服务,更少关注自身职业生涯发展。我们学校也有的网球社、书画社、彩妆社,也有比较有特色的马术社、射击社、课辅社(类似于我们的支教社),更有中医社、基层文化服务社、自然保育社(保护自然的社团)等等千奇百怪的社团。除了由学生自治的系学会之外,各种专业性的社团、交友俱乐部经常举办各种Party,周末旅行和趣味运动等等,这些活动对学生组织能力和规划安排能力是极大的锻炼!”                     ——仲筱竹 台湾清华大学

 

一个大学的活力所在,我想是在社团。然而,大陆高校在大学校园社团发展这块却经营得参差不齐。尽管部分高校能做到百家争鸣的场面,但绝大部分,也仅能停留在“争鸣”的阶段。换言之,就是糊搞搞,瞎闹闹。再说得直白一点,少数同学无非就是图个社长的虚名,为未来的简历内容张灯结彩。当然,有功利心是对的——功利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但仅有的功利心往往使得社团的发展不能得到很好的延续。再优秀的社团,加之以昙花一现的发展,结果只能让人扼腕。

台湾高校在社团发展方面运行得更纯粹化,较大陆高校而言,会更多地关注兴趣以及自身发展。究其原因,除了那个所谓的功利心外,更多的或许是源于“自治”的机制。在台湾,没有我们所谓的“社联”,每个人都有权利成立一个社团,哪怕这个社只有你一个人。同时,也正是因为“自治”的缘故,社团为了能让自身得到更好的发展以及日后能为社员创造更好的活动条件,各个社团会依据自身发展收取适当的入社费用。

师大的社团是千奇百怪的,除了各大高校都会设有的吉他社,篮球社,网球社,书画社等等,还有模拟联合国社,投资理财社,视觉设计社,布袋戏研社,志工社、剑道社……夸张的还有一个叫做法X功社。但从这些社团的类型不难看出,大大小小的近百个校园社团,基本涵盖了我们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从专业学习到体育运动,从休闲娱乐到技能拓展,没有想不到,只有看不到。不过可惜的是,一直以来师大的校风都较为保守,从一定程度上也遏制了师大社团的发展。

对比大陆院校,尽管有少数做的比较好、影响力比较大的学生社团,比如埃塞克与赛扶。但似乎我们在社团发展方面都着眼于大的方面。社团的申请手续繁杂,往往在社团的建立初期就需要拟定未来几年的宏伟目标。而有一些小众的学生社团在申请之初就会被扼杀的摇篮里。存活下来的,通常也只有文学社,爱心社,篮球社,轮滑社等这类普世的拥有广大群众基础的,不闹事,不出错的零星社团。我们似乎应当思考,当我们一味强调打造精品活动,创建精品社团的时候,这其中所谓的“精品”是否是学生所需,还是政策所要。